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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顾君秋》(问题多作序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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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5-30 09:32:2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  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这老头还是个老顽固。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问题多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29/5/2010 轮蹲



【著者如是说】
      死亡何以让人如此恐惧呢?

      死亡无时无刻不在生命之中,这是[挪威的森林]那本书里说的,其实我们中国人老早就有这种看法,伟大的虚无主义贩子,庄子,他老人家就无数次地说过,死亡不过是一个开始,如同生命是一个开始一样。

      “生亦何欢,死亦何忧”,凭心而论,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呢,除了爱,不过是些未尽的责任而已。 口腹之欲,心灵慰籍,远没有永恒安眠对我的诱惑更大。每日琐碎,终身忙碌,一切都是那么的predictable,往前一看,你的未来20年,50年早已一目了然,你真的有那么enjoy life么?

      “不知生,焉知死”,那些纵身一跳的人们,我希望他们是想开了才跳的。人生是一盘自己和自己下的棋,有人选择了弃权,我尊重他们的选择。

      心绪浮躁的人很难写好东西,不要说写好,写完写不完都成问题。

      沉下心来,在文字里尽量不去卖弄,尽量隐藏自己,这是技法上所有网络写手都应该注意的事情,剩下的就是运气了,看你命里能不能遇到贵人相助。

      命运这东西真的很难说,也许正是因为它的不确定性,生命才显得花哨一些,才多了些吸引力。

      文章里有很多基督教背景的东西,比如,旷野,这在基督教教义里是有特定含义的词汇,甚至蓖麻树,杀牲石,都是有一定语义背景的。我刚才看的时候在想,这种卖弄其实影响了当时的构思和行文的流畅,但不如此,我怕是连写这种东西的动力都没有,看来功力这东西怕是练不出来的,有就有,没有也憋不出来,杯具啊。


【正文】

顾君秋      - 老道


      顾君秋站在春光里的Brooklyn大桥上,神情落莫。过往的行人在夕阳的余辉下,对只单影孤的他不免多看两眼,几只溜弯的狗儿从他身边经过,嗅了嗅,原本活泼乱跳的狗儿却象染上了什么怪病,蔫头搭脑地叫也懒的叫,怏怏地去了。

      “现在连狗儿也懒得理我了么?”

      顾君秋换了个姿势,仍旧望着桥下的河水发呆。父母去世后,顾君秋依照父母的遗愿和安排,从国内的大学退学来到美国重读本科,一晃已是五年有余。两年前的同一时间,顾君秋在NYC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,在自己租来的小屋里,顾君秋虽然还是寂寞,却也总算是安定了下来。

      他没什么朋友,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了NYC这座巨大机器的一部分,越来越有规律,也越来越痛楚地感觉到每次运转带来的磨损。

      六个月前,公司因为不景气而裁员,顾君秋不幸就在裁员的名单上。学生贷款还没还清,顾君秋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,现在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。房东已经通知他下周无论如何要搬出去。

      其实并非找不到工作,顾君秋只是突然一下子对人生失去了兴趣。

      “什么事业爱情,不过就是金钱和女人,一点一点地积攒,钻营,再一点一点地消耗掉,有什么意思呢?”顾君秋抬眼望了望渐渐沉下的夕阳,似乎把肺里最后一点生气也吐了出去。

远处的夕阳映红了天际,水面上是满是凛凛的金光。桥上喧嚣的车流声盖住了桥下不紧不慢的流水声。一点,一点,城市的灯光慢慢取代了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。

      天色越来越暗,一轮新月如爪痕一般,悄悄搭上了天幕,又如一只眼睛,冷冷清清地看着君秋在桥上的背影。

      “世界上的水都是相通的。这样活着,不如跳进河里一了百了”
      从刚才开始,顾君秋就这么反复思量着。

      “年轻人,你在想什么呢?”
      不知什么时候,顾君秋身边站了一位老人。

      “在问我么?我不知道,我想~~我不知道今夜该去哪里”。
      大概是因为老人问的突然,顾君秋不知不觉中说了实话,也没有对一个外国老头怎么说起流利的中文感到奇怪。

      “哎呀,这可真是不幸”
      老人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会。

      “这样啊,那我告诉你一件幸运的事吧,这是一元钱,上面写了六个号码,从这里下去,到桥头的杂货店,你去买今天的MEGA彩票,你会富有的。”
      “Really?”
      顾君秋吃惊地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一张崭新的一美元钞票,张大了嘴巴,不知所措地看着老人飘然而去。

      此时,天上的月牙不知何时已经藏到了云层之中,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在顾君秋的脸上投射出光怪陆离的颜色,夜幕下几只蝙蝠性急地上下飞舞着。

      一日之内,NYC又多了一位新贵。

      老人说的果然没错,顾君秋一下子独中五千万美元的MEGA Million大奖,即使刨去高额的税款,一次性支取的近三千万美元也足够他享尽今生的荣华富贵。

      顾君秋本没有什么朋友,他的一夜暴富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震动。这是New York City,三千万美元扔进去能有什么动静呢?

      顾君秋立即购买了一座象模象样的大房子,开着新买的豪华跑车,频繁出入NYC顶级的各处会所,顾君秋这么一个腼腆的人忽然发现结交新朋友是如此的容易。

      顾君秋家的PARTY从此似乎就再也停不下来,身边的美女如众星捧月一般逢承着他,从日出到日落,顾君秋的时间似乎总是不够用,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害怕地想,这一切都是真的么?但总是还来不及想明白,就一次又一次被绵缠的香吻,法国的香宾,古巴的雪茄,或者中国的大餐而打断。

      不到半年,顾君秋的钱就花光了。车子先卖了,然后是房子,新结交的朋友如人间蒸发一样,一个也联系不到,不要说接济,连当年欠着顾君秋钱的人也一个都找不了。

      第二年的春天,顾君秋又一次沦落街头,在百无聊赖中,顾君秋又一次漫步到了布鲁克林大桥上。

      茫然无措的顾君秋徘徊在大桥上,时而抬头望望天上的一镰新月,时而低头看看桥下凛凛的河水,不敢相信醉生梦死的一年如同白马过隙,早已绝尘离他而去。

      “年轻人,你在想什么呢?”
      和上次一样,不知什么时候,那位老人已经悄然站在顾君秋的身边,神情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,向顾君秋问了同样的问题。

      顾君秋看见老人,满面羞愧,无地自容地一时低下了头无言以对。

      老人还是亲切如旧,又一次问了一样的问题,顾君秋也就只好战战兢兢地象上次一样回答道,“我不知道,我想……我不知道今夜该去哪里”。

      “哎呀,这可真是不幸”
      老人这次没有停顿。

      “这样啊,那我告诉你一件幸运的事吧,这是一元钱,上面写了六个号码,从这里下去,到桥头的杂货店,你去买今天的MEGA彩票,你会富有的。”

      说完这些话后,老人又一次神奇般地飘然而去了。

      从那之后的第二天起,穷困聊倒的顾君秋又一次成为NYC高级会所里的常客,又一次开始了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,这一次顾君秋更富有了,除去税,顾君秋一下子赢得了九千万美元。

      长岛豪宅的对面据说就是盖茨比的故居,在种满了奇花异草的院子里,阿拉伯俊马在跑道上悠闲地度步,车库里并排停着名贵的跑车,……一切如昨,顾君秋身边还是美女环绕,高朋满座。这次顾君秋学乖了,除了奢侈的支出,顾君秋还投资了股票,地产,一时间似乎金钱只增不减,有时顾君秋从半夜里惊醒,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说,也许这才是生活呢。

      如此过了一年,顾君秋渐渐发现手头的现金越来越不够用,股票和地产的投资也开始一路下滑。挥金如土的生活过的飞快,两年之后,青年才俊,大福翁顾君秋又一次一名不文,成了人见人弃的穷光蛋。

      “年轻人,你在想什么呢?”
      不用说,顾君秋又一次在布鲁克林大桥迷人的夜色里遇到了那位老人。老人的面色还是那么和蔼,顾君秋却连搭话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
      “还是不知道今夜该去哪里么”?老人的话象极了春夜里的微风,顾君秋一潭死水的心里似乎又泛起了波纹。

      “是的,我不知道,我想~~我不知道今夜该去哪里”
      仿佛是从悠远的天际飘来的声音,顾君秋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神,低头楠楠道。

      “哎呀,这可真是不幸。如果这样的话,那我告诉你一件幸运的事吧,这是一元钱,…”

      “不,我再也不稀罕什么钱了”
      顾君秋突然鼓足了勇气,用近乎粗暴的语气打断了老人的话。

      “怎么?你不再喜欢奢华的生活了吗?”老人含笑问道。

      “哼,岂止是奢华的生活,我对整个人生都充满了厌倦,人类,整个人类都让我觉得恶心。你有钱的时候,一个个的都聚在你的身边,对你阿谀奉承,百般讨好,你没钱了,真的需要帮助了,所有的人立刻跑的精光,哪里有什么爱情和友谊,全是骗子,全是阴谋,到处都是背叛…”

      顾君秋一口气说了那么多,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流下了眼泪,自从母亲的葬礼之后,顾君秋就再也没有哭过。

      “嗯,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年轻人是真的与众不同,那你现在想要些什么呢?”

      “I don’t know,I really don’t know”顾君秋擦去泪水,把头倔强地扭向一边。
      沉默象一块块砖垒起的墙,间隔着顾君秋和老人之间的距离。

      “你究竟是谁?你是上帝么?”
      顾君秋忽然扭过头来,直盯着老人迫切地问道。

      “不,我不是上帝,我是祂的使者基路伯”

      “看守伊甸园的天使基路伯?”

      “是的,正是我,我秉承上帝的旨意来这里救你”

      “你真的是看守伊甸园的天使基路伯?那现在是谁在看守伊甸园?”
      顾君秋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一句后,自己也忍不住先笑了起来。

      “好孩子,谢谢你的关心,你想和我同去永生的天国么?“
      老人的眼神是那么的慈祥,在柔和的月光下,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。

      “Why me?”
      “你是那走失的羊”。

      顾君秋这时候才想起来,自己在刚入美国大学的时候,曾经被人拉着入了一个华裔基督徒为主的校园团契。自己还曾经在教会里受洗,可是当顾君秋有了自己的车,英语说的和美国人一样流利之后,顾君秋就再也没有去过教会。

      “Am I dead yet?”
      “还没有。你现在想要些什么呢?是死亡么?”
      嘴角带着笑意,老人停顿了一下,仍旧以平静的语气问到。

      “Hell no,如果能选择,我当然不想死,我要永生。”
      “主基督耶稣就是道路,真理和生命,你愿意跟随祂吗?”
      “我愿意”
      顾君秋坚定地说道。

      “那你跟我来”
      老人拉着顾君秋的手,一下子就飞入空中,越飞越高,呼呼的风声在耳边略过,布鲁克林大桥绚烂的灯光,哈得逊河两岸的万家灯火,不一会就融入到浓浓夜色之中依稀难辨了。

      顾君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,不知道过了多久,天使基路伯带着顾君秋降落在一片寂静的蛮荒之地。

      枯黄的戈壁,湛蓝的天空,寂静无风的正午。

      到处都是干枯的衰草和大大小小的石块。地平线横罡在遥远的天地尽头,似乎从创世纪起,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过。

      阳光毫无遮拦的照耀着旷野里的一切,在这片庚古蛮荒的中心,是一株高大的蓖麻树,此时此刻,天使基路伯正和顾君秋站在树下那可怜的一点点树荫里。

      基路伯松开顾君秋的手,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,不紧不慢地说道。
      “这里就是旷野”

      “哦”
      顾君秋还能说什么呢?他已经完完全全地惊呆了。

      “你要在这里停留一天,明天正午我会带领你去该去的地方。”
      “哦”

      “你知道撒旦么? 四处巡游的狮子,时时寻找供它吞食的猎物“
      基路伯停顿下来,笑了一下,看了一下顾君秋的反应,接着说道,“是的,它会来这里的。旷野也不例外,毕竟它还是这个世界的掌权者。”

      基路伯的神色渐渐变的凝重起来,伸出一只手搭在顾君秋的头上,“孩子,你要有得救的信心,永生的盼望,恒久忍耐的爱心。记住,主一直与你同在。“

      “在我离开的这一天内,你只需要作一件事情,无论任何人和你搭话,你都不能回答。从现在就正式开始了,无论魔鬼变成什么形象和你说话,你都不能答话,切记,切记。如果你觉得自己受不了,只要开口说声‘够了’,一切就可结束。”

      “不必担心,一天过后,当我再来的时候”,基路伯指了一下顾君秋的心口,“你会分辨出我的,愿主与你同在,阿门”。

      话音刚落,老人再次神秘地飘然而去,不知踪影。

      顾君秋目瞪口呆地站在蓖麻树下,思维几乎凝固了。

      “这是梦吧?或者我已经死了?”
      顾君秋四下望望空旷的戈壁,绝望地掐了自己一下。

      “一样的疼,如果不是更疼的话”
      基路伯每次的出现和消失都是同样地出人意料。一眨眼的工夫,基路伯又回到了顾君秋的身边。

      看了一眼顾君秋焦灼的神态,基路伯笑了。
      “对不起,我应该让你先问几个问题再开始的。好了,你现在可以问了。”
      基路伯越过顾君秋的双肩,对着远方一阵眺望,旋即收回视线,接着说道:
      “时间不多了,我还有5分钟可以给你。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的头一阵阵地眩晕,千头万绪的问题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,问题太多,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了,正在犹豫间,忽然心中升起一阵巨大的惶恐。他盯着基路伯的眼睛,不禁后退了一步。

      基路伯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和善。
      “哦,这一天之内的饮食你不必担心,蓖麻树后有水罐和食物,你可自行使用。”

      顾君秋又往后倒退了几步,几乎走出了蓖麻树下那点可怜的树荫。

      基路伯向前迈了两步,紧紧盯着顾君秋的眼睛,忽然放声大笑道,
      “不错,不错,你进入状态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”

      “哈哈哈哈,你真的没问题了吗?那就明天正午再见。哈哈哈哈”
      一阵疾风刮过,残存的哈哈大笑声似乎还在旷野里回荡着,基路伯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
      “来的还真快”顾君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心中暗暗庆幸刚才什么也没说。

      放眼四望,旷野依旧,正午的阳光照在不远处几块白色的卵石上,刺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。空旷的环境下,时间似乎被拉长了,一分一秒变的那么漫长,顾君秋的听觉和视觉也似乎变得异常敏锐起来。

      干裂的土壤里,水汽在一绺一绺地向上盘旋,一只蜘蛛在蓖麻树的枝叶上徒劳地拉丝结网,几只蹄兔在石头背后小心地窥探;顾君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,盘腿坐在蓖麻树下。

      咚咚的是自己的心跳,呼呼的是自己的呼吸,哗啦呼啦的是蚂蚁搬家的吵闹,顾君秋甚至听到了石头被太阳晒暴的破裂声,蚯蚓钻动土壤的摩擦声,蓖麻树的根茎拼命吸水的抽泣声,顾君秋厌烦地捂住了自己的双耳。

      漫长的等待,日头似乎一动不动,被钉在了更古旷野的正中。

      依旧是漫长的等待,空气似乎变的越来越粘稠,旷野在萎缩。

      顾君秋的心里慢慢地泛上一丝悲凉,纽约小公寓里的寂寞,长岛豪宅里的孤单,那种被磨损,被抛弃的孤独感,象一粒种子,在萎缩的旷野里一点一点地发芽,抽穗,开花。

      顾君秋慢慢地躺下,泪水再一次从眼角渗出,够了,够了,足够了,我再也受不了乐,顾君秋在心里呐喊着。

      “哀恸的人有福了,劳苦重担的人有福了…”顾君秋在悲凉的孤独中渐渐沉睡过去。

      一声沉闷的咆哮把顾君秋从昏睡中惊醒,顾君秋睁眼一看,一头巨大的狮子赫然映入眼帘。顾君秋一下子弹了起来,紧贴着蓖麻树不寒而栗,“啊“字噎在嗓子眼里差点脱口而出。狮子挑衅地凝视着他,并不急于享用自己的猎物,顾君秋双股战栗,两只手摸索着想从蓖麻树上掰下一根枝条聊以自卫。

      手里握住的是什么?干燥冰冷,颇有质感的鳞片,顾君秋低头一看,不禁魂飞魄散,一条吐着红信的蟒蛇正沿着顾君秋的手臂向上盘绕着,顾君秋骇得双手乱抖,可大蟒蛇已经缠上了顾君秋的腰际,两只手再也推不开蟒蛇的缠绕,顾君秋砰然倒地,拼尽力气挣扎,四下翻滚,可蟒蛇越缠越紧,顾君秋的脑袋磕在岩石上,流出的鲜血遮住了视线,肋骨被勒的生疼,眼珠子都要被挤出眼眶,蟒蛇慢慢张开了大口,惨白的獠牙在顾君秋的喉咙处猛地一口咬了下去。

      刹那之间,狮子,蟒蛇都消失不见,顾君秋仍旧独自仆附在地上,太阳已经西沉,一阵凉风温柔地抚摸着顾君秋的脸庞。

      顾君秋趴在地上,良久未动。头上的伤口还在一跳一跳的疼,提醒着他这一切并不是幻觉。

      又过了很久,太阳依依不舍地退去,黑暗笼罩了四周。顾君秋慢慢站起身来,掸了掸身上的尘土,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蓖麻树下,用后背靠着树干,缓缓地坐下。

      旷野的夜似乎更黑,旷野的夜也似乎更凉,顾君秋又饿又渴,不得不再次起身,绕着蓖麻树费力地睁大眼睛四处寻找。

      “哪里有什么水罐和食物”。顾君秋苦笑了一下,却也并非感到意外。

      重新坐回到树下,顾君秋抱紧双臂,无力地绻成一团。

      夜凉如水,白天酷热难耐的戈壁到了晚上却是如此的冰冷。顾君秋被冻的瑟瑟发抖,想昏昏睡去却无法入眠。

      “上帝啊,你在哪里?你要救我为什么又让我受如此的磨难?”
      顾君秋在心里不停地呼唤着,对上帝和基路伯充满了失望。然而,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感渐渐取代了顾君秋心里的怨恨。

      “我都作了些什么啊,我和那些我所鄙视的自私冷漠,见利忘义,贪婪势利的小人们有什么区别。”
      顾君秋发现自己又一次流出了眼泪。
      “What a day,I cried three times already!”
      顾君秋暗暗自嘲道。

      “滴嗒”,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顾君秋的头上。

      顾君秋抬头张望,漆黑的夜,星月远遁在浓厚的黑云后面,无风也无雨,只有逼人的寒气笼罩着原野。

      蓖麻树的枝头似乎颤抖了一下。“滴嗒”,又是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顾君秋的脸上。
      顾君秋瞪大眼睛,仰望着头顶蓖麻树繁茂的枝叶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期待着什么。

      过了许久,又有一滴露水从蓖麻树上滑落,滴在顾君秋的手背上。
      “嗯,不知道蓖麻的叶子能不能吃”顾君秋左思右想,摘下一片蓖麻叶,擦了擦干涸的嘴唇,一丝清凉沁入心肺,顾君秋小心地撕下一块叶片,放入嘴中。

      又苦又涩,干瘪的胃囊一阵抽搐,顾君秋干呕了几下,却什么也没呕出来。

      “吃上几片把今晚先熬过去吧。“顾君秋内心似乎平静了一些。正要多采几片蓖麻树叶,忽然平地刮起了大风。“怎么起风了?”顾君秋一边思量着,一边怀疑地向远方望去。

      远方依旧是一片乌黑,并不能真的看见什么,只有被风刮起的沙砾扑面而来,打在脸上隐隐作痛。风速一点一点地加剧,顾君秋不得不背过身去,躲到蓖麻树后脱下上衣包住头脸,空气中的尘土呛的他难以呼吸。

      喀察一声卒响,蓖麻树一只粗大的枝条被狂风扫断,转瞬之间就被卷走不见了。
      顾君秋心中打了一个机灵,可随即又平静了下来,“还能怎样呢?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么。”

      风势越来越大,蓖麻树被风压的象一张弓,顾君秋缩成一团,双手紧紧抓住蓖麻树靠近地面的主干,忍受着飞沙走石的敲打。

      蓖麻树的主干终于喀的一声折断了,肆虐的风越刮越猛。顾君秋紧闭双眼,看不到此时天地变色的诡异,任意泼洒的殷红血色浸染了天地万物,连月光也变成了猩红的颜色,透过变幻翻滚的云层,一会儿出现,一会儿消失。旷野里的顾君秋和那株折断了的蓖麻树如汪洋里的一叶孤舟,徒劳地在狂风骇浪里挣扎。

      一团火球从空而降,爆炸声震耳欲聋,顾君秋脚下的泥土开始松动,手中的蓖麻树干也开始摇晃起来,顾君秋咬紧牙关,屏住呼吸,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

      一声更大的爆炸,顾君秋被震得手一松,一下子被狂风卷走。

      顾君秋从昏迷中悠悠转醒,浑身上下到处都疼,尤其是脑袋,疼得就象要裂开一般。

      外面似乎很亮,身上除了痛,却能明显地感到一丝温暖,顾君秋一时还不想睁开眼睛,心里盼望着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。

      顾君秋缓缓地睁开眼睛,果然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。

      顾君秋忍住伤痛,勉强站起身来,却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方位。

      旷野还是那个旷野,到处都是衰草,乱石和黄沙。天空依旧湛蓝,四下里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,可蓖麻树却了无影踪,替代蓖麻树位置的是一块一人多高的巨大砾石。

      顾君秋渐渐清醒过来,记起昨天基路伯带他来到旷野,告诫他一日之内不可说话,曾被巨蟒当作猎物吞食,晚上被狂风卷走,以后的事情就全然不知了。

      抬眼看了一下天空,顾君秋暗暗焦虑起来。
      “看这样子已经快到正午了,基路伯能找到我么?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看了看那突兀在旷野里的大石头,绕着它转了几圈,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爬上了砾石顶端。顾君秋站稳身体,极目眺望,平坦如坻的旷野尽收眼底,荒凉,寂寞,什么都没有。张望了许久许久,顾君秋的眼睛也酸了,干脆盘腿坐下。

      顾君秋暗暗安慰自己,心理想,“我找不到基路伯,可基路伯应该能找到我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等的无聊,开始打量这块巨大的石头。石头很大,顶部也很平缓,石头中间的颜色和别处明显不同,顾君秋挪近一看,似乎是火烧过留下的痕迹,用手一摸,居然还有黏黏的油脂和着碳灰沾在手上。顾君秋走到石头边上,惊讶地发现石头的影子已经缩到了石头的边缘。

      “现在已经是正午了,基路伯什么时候才来啊”,顾君秋开始烦躁起来。

      石头的影子一点一点地从石头边缘挪出来,顾君秋困惑地向天地尽头望去。依旧是什么都没有。

      过了许久,一个小黑点悄然浮现在地平线上,顾君秋差一点儿激动地叫出声来。

      终于走的近了,是一个老人,却不是基路伯。一个牧羊人打扮的老头赶着一群羊走到了顾君秋站立的大石头下。

      牧羊老头显然也看见了顾君秋,两只牧羊犬也对着顾君秋一通狂吠。
      牧羊老头大声地喊道。“你是谁?站在这里干什么?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,刚才差一点儿就开口说话了。

      “快点下来,那是我们的杀牲石,不能随便上的。”

      “也许石头上面更安全一些”,顾君秋这样想着,并不答话,只顾一味摇着手。

      牧羊老头看了看石头的高度,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,生气地丢上去,想要把顾君秋赶下来,试了几次,自己累的一通呼哧,终于赶着羊群一路骂着,渐渐远去了。

      “好险。”顾君秋松了口气。可是接着又紧张起来,怎么基路伯还不来啊?

      过了很久,巨石的影子已经明显地移到一边,正午过了,基路伯还是杳无踪迹。

      饥渴的感觉卷土重来,顾君秋感到再也坚持不下去了。

      正在这时,基路伯出现了。顾君秋抬头一望,惊讶地发现日头也重新回到了天空正中。

      基路伯似乎读出了顾君秋的心理,并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简单地拍了拍顾君秋的肩膀。
      “现在才是正午,你作的不错。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的口张了张,却什么也没有说。
      基路伯笑了笑,并不在意,用手指着顾君秋的胸口说,
      “我说过,你会知道的。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的心里却一片茫然,他是谁,他真的是上帝使者么?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的试探?

      基路伯亲切地拉过顾君秋的手,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,
      “好了,一天已经过去了。现在让我们去你该去的地方吧。”

      顾君秋轻轻地摆脱基路伯的手,向后退了一步。
      基路伯吃惊地看着他,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。
      “哈哈哈哈,真的是很精彩,居然又让你识破了。”

      顾君秋又向后退了一步,站在磐石的边缘,平静地看着基路伯的眼睛,在心里说道”魔鬼,你退下吧。主啊,让我远离试探,求你救我”

      基路伯笑的更加放肆无忌了,他的面孔也一下变的模糊不清,顾君秋吃惊地发现那张脸竟然渐渐变成自己的样子,魔鬼似乎看穿了顾君秋的心,一边哈哈大笑,一边上前一步,一把抓住顾君秋的手腕,一阵痛彻心屝的巨痛从手腕传来,顾君秋相信自己听到了骨头破碎的声音。

      魔鬼的手冰冷坚硬,力大无比,顾君秋根本无力挣脱,痛的不禁弯下了腰。
魔鬼在大笑中蔑视着顾君秋,把自己的脸贴到顾君秋的眼前,伴着呼出的寒气,魔鬼对着顾君秋大笑道,“退下?你说退下就退下么?哈哈哈哈,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,你配说’你退下’这句话么?”

      魔鬼猛的松手,把顾君秋推倒在地,拖着顾君秋的脚把他拽到杀牲石的中央,对准中间炭烧痕迹,用脚踩住顾君秋的头,一伸手,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雪亮的钢刀,魔鬼低下头来,挑衅地看着顾君秋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道,“够了么?”

      顾君秋闭上眼睛,心里想道“早就够了”

      魔鬼再不延迟,只手举刀,直刺苍穹,一道优美的白光划过,顾君秋的人头飞了出去。

      顾君秋彻底解脱了。

      飞在空中的头画了一道弧线,扑的一声落在干燥的大地上,滚了几滚,终于停下。

      顾君秋勉强睁开眼睛,留恋地看了一下这个荒凉寂寞的世界,在一片白光中意识渐渐消散了。

      ……

      顾君秋的魂魄悠悠荡荡地飘在空中,迷惑不解地看着杀牲石上自己的无头尸体和滚落在荒野里的头,猛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更高的天上传来。
      “起来,现在可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”

      “我死了么?难道这还是幻觉?”
      顾君秋彻底地糊涂了。

      转瞬之间,旷野,巨石,尸体,都消失不见了。顾君秋发现自己身穿白袍,和许许多多其他穿白袍的人一起,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大房子里,顾君秋本想拉住人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心中突然一跳,还是没有出声。

      “现在是最后的审判,顾君秋可以上来了”
      大堂的最里边有人在高声叫他的名字,顾君秋身不由己地走出人群,来到大堂的中央。

      房子里既没有灯,也没有蜡烛,柔和的光就从大堂的最里面射出来,顾君秋又向前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。

      前面一对老人的背影为什么那么熟悉? 那是他在孤寂的时候拼命想忘掉,却怎么也忘不了的背影。

      “顾君秋,是你么?”
      上面传来的声音问道,顾君秋张了张嘴,眼睛还是盯住前面两人的背影。

      “是的,他们就是你的父母,你现在可以见他们最后一面,然后你就可以去天国永生了。”
      前面的老人缓缓转过身来,正是顾君秋曾经日夜思念的父亲母亲。

      “顾君秋,你很幸运,你的名字在生命册上,在创世之前就已经写好了。”
      顾君秋心绪激荡,难以自已。冥冥之中,心底有一个声音飘上来,“这是魔鬼的伎俩,不要上当,还有最后的五分钟,你要坚守住。”

      “顾君秋的父母要受地狱永火的惩罚,因为他们的名字不在生命册上。”
      顾君秋望着父亲母亲,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魔鬼造出的幻相,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。

      顾君秋的父亲怜悯地看着顾君秋,又看看身边顾君秋的母亲,慢慢地开口道,
      “孩子,不用担心,妈妈有我照顾呢。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的心痛到无法呼吸,小时候和父母在一起的回忆在脑海里闪电一般回旋。他死命盯着母亲慈爱的脸庞,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居然是幻影。

      妈妈笑了,“秋儿,你要坚强,只要你能幸福,我和爸爸就可以放心而去了。”

      这的的确确是妈妈熟悉的声音。在妈妈的病榻前,这句话顾君秋听过很多次。妈妈已经病了很久了,在那样的病痛折磨下,她想的还是儿子的前程和幸福,一如现在生死永隔之际,妈妈说的还是那句”秋儿,你要坚强”

      顾君秋的世界轰然倒塌,“妈”,顾君秋大叫一声,张开双臂向前扑去…。…。

      顾君秋被自己的声音惊醒,电光火石之间,顾君秋又回到了布鲁克林大桥上,月光如练,夜色依旧,喧嚣车流在身边流淌,远处的霓虹灯顽皮地向他眨着眼睛。

      顾君秋环顾四周,身边一个人也没有,自己难道作了一个梦? 顾君秋松了一口气,扶着栏杆想了很久。久违的微笑渐渐地浮上他的嘴角。

      顾君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抬头仰望星空,轻轻说了声”谢谢”,然后就挺直了胸膛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
【后记】
      这儿还有当年的一个声明。


      关于【顾君秋】的声明

      母亲节到了,向天下所有的母亲们问安。

      母爱万岁。这是我在《顾君秋》一文中想说的主题。

      《顾君秋》一文是从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名章《杜子春》改编的,肚子对骨头,子对君,春对秋,所以有了这么个顾君秋。

      写之前,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,对GOOGLE的进步速度估计不足。早知道有《杜子春》的电子版,我就压跟不会浪费时间去改写它。芥川龙之介的水平高我实在太多,属于根本不可比的级别。他的《杜子春》即使翻译成中文,按说韵味已经打了折扣,可还是张驰有度,收放自如,让我只有佩服和感慨的份儿。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他那么疯,写不出他那种”刀锋凉似水,轻柔斩春光”的感觉。

      我在构思《罗城门》的时候,参考过芥川龙之介的好几部小说,包括《竹林中》,《罗生门》,《地狱变》,《南京的基督》,还有这篇《杜子春》。倒不是偏好芥川龙之介,只是手头恰好有他的书而已。两个月前就想转贴《杜子春》,可那时还找不到《杜子春》的电子版,我就想也许我可以改写一下,为《罗城门》练练手,真的到改写的时候,时间却紧迫了些。为了赶母亲节这个档期,只有两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,不得已,只好在开头的几章里大段的生吞活剥,~~汗啊~~,一把一把D。

      OK,我想我应该已经撇清关系了,想拍手的,请把掌声给芥川,要拍砖的,你也砸他,Y先抄袭咱的。


【编后记:您这段落也忒多了……】

我所认识的老道


问题多



      80年代中期,冬日上午9点15分,气温零下20度。后海湖畔,杨柳干枝下,不道穿着军大衣,捉着钓鱼竿儿,嘴叼恒大烟卷儿,屁股底下垫着两本王朔,手里拿着一本三毛,帆布包里还藏着本琼瑶和托福单词速记。此时他正看到三毛在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搓泥儿。那水,那蒸汽,那粉肠儿一样的肉......叮铃--,遛早的大爷已经吃完早点回来了。不道下意识地闻见了豆浆油条,接着打了个寒颤,举头望见湖中星星点点,不觉目光迷散,好不容易把眼珠收回来,竟泪花泛滥。手莫名其妙地一抖,鱼竿竟然差点滑到水里。呸,烟卷儿头顺势跃进被鱼竿扯开的水面。不道忽然有了一个小小的冲动。望着在水里打转的烟卷头,他也想欲纵身湖中,又恐湖水冰冷刺骨;欲仰天长啸,却发现腮帮子已经冻成了冰砖,还是带小豆的。他赶紧把三毛放回书包,掏出托福单词速记,运了运气,磨了磨牙,高声朗诵:“The opera ~ is not over ~until the fat man ~ sings!"





我所认识的老道



莱卡司机

      90年代末期,不道骑了一辆女士单车,从地大侧门出来顺着大路往北航移动。单车的前篓里放一本GRE,一本俞敏洪的红宝书。此时的不道已经离开大学3年有余。刚辞了卫生防疫站的一份闲职,在五道口新东方边上租了间民房。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到地大的食堂吃点早餐,然后再不辞劳苦的到北航的找个空教室背单词,因为地大的豆浆油条往往更便宜些,北航的姑娘往往更顺眼些。

      “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 ,you never know what you're gonna get” 不道一边骑车,一边跟着耳机大声的背诵电影《阿甘正传》的台词,每次背到这里,不道都有些悸动。一想到日后会留学美利坚,他就莫名的兴奋,当年正是这部影片坚定了不道辞职考G的决心。一定要到美国去,一定要到阿甘的故乡去,一定找到那块属于自己的巧克力。至于日后是在中餐馆端盘子,还是终日偷摸泡在多年以后才出现的中文BBS上,以打发美利坚无聊的编code岁月,不道完全没有预想。

      已经挖开的北四环尘土飞扬,一阵风儿吹过,飞沙走石。不道皱了皱眉头,心里盘算着要迟到了。他每天早上8点整要赶到南院教1-305抢一个位置,那个位置的左边会有一个短发女孩儿依窗而坐。夏季的阳光斜洒进教室映在女孩的短发上,总会让不道心旷神怡。
已经连续一个月了,不道还没有鼓足勇气跟女孩儿说上一句话。

      “Stupid is as stupid does.”不道这样用台词安慰自己。

      嘿嘿



发表于 2010-5-30 09:46:11 | 显示全部楼层
这个布丁。语气不像。
打回去重新研究揣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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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5-30 09:57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这个布丁。语气不像。
打回去重新研究揣摩。
柞里子 发表于 2010-5-30 09:46


大概其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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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5-30 10:01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大概其吧
社员甲 发表于 2010-5-30 09:57


那就不能与那什么辞并驾齐驱了。可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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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5-30 10:07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那就不能与那什么辞并驾齐驱了。可惜
柞里子 发表于 2010-5-30 10:01


所江郎才尽吧好像有点自夸,那就黔驴技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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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5-30 18:26:16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的修改版在此,把冰窟窿凿开了:

80年代中期,冬日上午9点15分,气温零下20度。后海湖畔,杨柳干枝下,不道把锄头放下,看着吐白沫的冰窟窿,长长地吐了一口水蒸汽,够划船的了。他想脱下军大衣,刚把大拉毛围脖解开,又赶紧绕上,不行,太冷。他掏出帆布包,把两本王朔扔在岸边,垫在屁股底下,捉了钓鱼竿儿,叼上一根儿恒大,又在包里翻腾一通,看到了三毛,瞥了一眼剩下的琼瑶和托福单词速记,最后还是选择了三毛。此时三毛正在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搓泥儿。那水,那蒸汽,那泥泞的肉......叮铃--,遛早的大爷已经吃完早点回来了。不道下意识地闻见了豆浆油条,接着打了个寒颤,举头望去,太阳居然把刚刚还是乌涂涂的湖面照得冰星点点。不道不知不觉地目光迷散了,好不容易把眼珠收回来,竟然是泪花泛滥。他的手莫名其妙地一抖,鱼竿差点滑到水里。呸,烟卷儿顺势跃进被鱼竿扯开的水面。不道忽然有了一个小小的冲动。望着在水里打转的恒大,他也想纵身冰窟中,享受用胳膊懒散地划拉划拉就能随意流动的生活,可又恐湖水冰冷刺骨;欲仰天长啸,却发现腮帮子已经冻成了冰砖,还是带小豆的。他赶紧把三毛放回书包,掏出托福单词速记,运了运气,磨了磨牙,高声朗诵:“The opera ~ is not over ~until the fat man ~ sings!"

嘿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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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5-30 18:36:09 | 显示全部楼层
序 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这老头还是个老顽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...
社员甲 发表于 2010-5-30 09:32


哈哈,莱卡的不道谈朋友有点像英国人嘛。
记得我们以前公司里负责算命的说我这辈子可能有贵人相助,我感觉有可能在有生之年在公社碰到。嘿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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