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大家谈论油画我的前夫,网络上这样讲的:王国斌布面油画《我的前夫》,据说初展时很多知青在这幅画前泣不成声。
我看了这幅油画,感觉还是伤痕题材,往事当然不能如烟,谁说青春无悔呢,有段时间知情文学出现的时候,主旋律就是青春无悔,唉,每个人只有一次短暂的人生,恐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。
作为没有经历过知情生活的后来人,起码应该尊重他们那段经历,他们所受过的蒙蔽,欺骗,苦难,无助,最重要的是被耽误过的青春,以及他们梦想的毁灭。单从我邻居比我大的一代,就知道知青生活的一个方面,邻居家有三兄妹,大哥先下了乡,二个体质比较弱,还是下了乡,等老三到郊区企业参加了工作,急忙就把老二给安排回了城,只有大哥坚守了一阵。老三告诉过我,她二哥没啥力气,到田间劳动,大家都要担粪去浇灌田地,可是二哥挑不起粪桶,结果连人带粪桶掉下田坎下面去了,引得大家哈哈大笑,自己还满身的粪便臭。父母知道过后也焦心啊。
我曾经亲自听过大学辅导员跟我讲过76级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中,就有女生亲自跟这辅导员讲过,能进入大学,就是靠自己身体换来的,当时我听了很受刺激。
我看见这幅油画,就想起我亲眼见过的事情来,特别是新婚房子都跟油画里面的一样,真是受了刺激,所以记忆深刻。
我家有个表叔,表叔有个哥哥,哥哥是个县上的老师,得病早死,留下一个独生儿子,还有一个长得好看,又带凄苦相的妻子,妻子也是老师,我小时候见过,印象里面没有一次笑过。
表叔算是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子,也是一个刻薄之人,可是不知道咋的,对待这对母女特别温存,也一直关照着他们。表叔一直希望这个侄子能到成都来,当时最好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,长得帅气的侄子成婚的时候倒插门。
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名字叫做玉龙哥。玉龙哥待人非常的客气,特别是对待长辈,总是很孝顺恭敬的样子,话不多,总是爱点头。可能就是这样的性格,他答应了表叔托人给寻找的这门亲。
表叔为了大长倒插户人家的气势,居然也把我们这样的小屁孩叫上去吃喜宴。正因为有这次经验,现在看美食节目里面讲农村喜宴开流水席,打灶台这样的事情我也见过了。
表哥插门就在成都郊区,当时坐公车就能到达。我们去的时候,大家并没有很认真地进新人的新房参观,就是在坝子里面坐下来,开始吃糖吃瓜子,大人还喝茶。我看见新娘是一个身体结实,脸蛋红彤彤的健康农村女子,没有特别印象,等大家都在交谈的时候,我自己溜到玉龙哥的新房里面去了。
新房里面当然有红彤彤的床铺面,但是当我抬头望房顶的时候,内心很受刺激,四面的墙壁没有封闭到屋顶,这房子虽然是新建的,但是很不结实,还是资格的黄泥巴,而不是用的水泥,我好奇地围着房子外面转了一圈,很不能容忍外面的风那么容易会刮进房间里面去。我当时就在想: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新房子?
当时我根本没有了欢喜的心情,在吃喜宴的时候,我看见大表哥,小表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他们几下就把上桌的咸烧白,甜烧白吃光了,我记得厨师做的韭黄酸汤很好吃,也配得上我酸楚的心情。
晚上回到家的时候,我告诉了我母亲:玉龙哥那新房真是穷酸啊,我内心很感谢我生在了我自己父母的家里,可是我母亲对我说:玉龙哥很孝顺,懂事,相信他将来的生活一定会过得更好的呀。
果然,事情到后来还真跟我妈说得一样。
改革开放以后,玉龙哥已经当上了乡镇领导,还办起了企业,因为城市建设的规模扩大,玉龙哥家早就提前富裕起来了。
今天看见这幅油画,才想起过去的日子。
今天早已换了天地,就当是忆苦思甜吧,并祝好人一生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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